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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明經世文編卷之二百四十四

  郡人陳子龍臥子 宋徵璧尚木 夏允彝瑗公 周立勳勒卣選輯

  世姪孫孚遠挍

  徐文貞公集一(奏對)

  徐階

  ◆奏對

  請依兵部留宣大鎮兵

  請處兵將

  論發兵征倭

  請以兵事責有司

  請處宣大兵餉

  答廣東兵事諭

  答追賊及賞軍諭

  答兵事諭

  答重城諭一

  答重城諭二

  答防春等諭

  答盡去剝虐諭

  答白社諭一

  答倉儲諭一

  請停止寶源局鑄錢

  答出粟諭

  答南幸諭二

  答超格賞徐杲諭

  論兩淮鹽銀宜照舊額

  面對後再論邊事

  進兵部練兵票帖

  題請二王冠婚

  再議孝烈皇后忌祭

  覆處日本國貢例

  ○請依兵部留宣大鎮兵 【宣大入衛兵】

  今日蒙發下兵部一本欲留宣大遊兵四枝、不必預調等因、據該部之議、虜賊東犯。必先經由宣大。若宣大兵先期調來。虜乘虗入寇。宣大失守。則長驅徑薄畿輔。若以延寧甘固及京營之兵衛京師。以宣大之兵付該鎮使各為守。則宣大安。宣大安。京師益安矣但先該臣鸞奏要於七月初調二鎮兵入衛、不許該鎮官掣肘、與此議不同、臣等看得調兵固為重京師。然使宣大空虗。虜得越境而入。縱使所調之兵。截殺有功。而京師已先震驚。若留兵該鎮防禦。待賊果東犯。星馳入衛。庶不兩失。該部之意。非曰不調。只不欲調之太早耳。其所陳事理、亦已明切、臣等謹擬票上請伏乞聖明裁奪施行、

  ○請處兵將 【擇總戎】

  臣今日見兵部云、時大司馬趙錦也鸞疾非旦夕可愈、又據宣大各揭報聲息切惟防秋方急、領兵不可缺人、伏乞 皇上早賜斷處、庶免誤事、臣又惟防秋固重。而久安之計。尤當慎圖。 時公與分宜合謀是月鵉族矣祖宗時京邊之兵未有統于一將者。且戰守異術。人鮮全才。若分其事權。擇長而使。則目前既足有濟。日後亦可無虞。併乞聖明乘此機會。留神一處。臣受恩深重、於國之大計、不敢緘默、伏惟聖慈照察

  ○論發兵征倭 【征倭】

  臣前日同臣嵩等、因見浙江南直隸等處撫按等官奏報倭寇猖獗、蘇松等府通泰等州、民遭焚劫慘毒之甚、深惟財賦重地、前賊宜速勦滅、題請敕下兵部會議兵糧等事、荷蒙聖明允行、隨該科道官各題要設官調兵、又該主事郭仁等揭送兵部、要得戶部發銀、差御史一員、選募山東長鎗手數千名、前去征勦、葢以江南無兵、蘇松尤甚、而長鎗手勇悍可用也、今聞諸臣會議、率云此時發兵、比至則賊巳去、空自勞費、兵部不能獨持、姑議令參將李逄時帶領山東存留民兵三千名前去、臣聞此兵係是入衛揀退之數、技能素劣、調去無用、夫兵事誠非臣書生所知、但稽諸往事。倭寇自去年以來。倏去忽至。迄無寧息。南沙盤據、歲餘始散。又據撫按奏報。或云來者未已。或云意不在搶而在擾。是月倭陷上海公為桑梓計誠切也勢不欲去而欲留。彼皆身在地方。必有所見。今諸臣何以能必賊之巳去。且能必其去而不來。而只以懸度。輒阻調兵。置江南於度外。此臣所不能解也。凡用兵之道。使勢不容巳。則當選擇精銳以冀有功。使在可巳。則雖精兵亦不當調以省勞費。今不能決可否之實而姑以弱兵應文塞責徒費無益、此又臣所不能解也。臣愚伏乞 皇上再下兵部令詰問諸臣、若於賊情果有真見、保無他虞、則此三千之兵。亦不必調。若出漫說、則須別議精選。毋致空行。重貽 君父南顧之憂。緣此事關係重大、臣不敢緘默、伏乞 聖明裁斷、

  ○請以兵事責有司 【有司守城】

  昨日廵按直隸御史周如斗、今日總督周珫、各奏報賊情、臣備審差來人、知舊賊未殄、新賊復來、目今四散殺掠、蘇松兩府、既被殘害、而其狂謀、又且欲窺南京、勢甚猖獗、除縱賊釀亂之臣、巳蒙聖明逮治、及添調兵馬、責成督撫官勦殺等事、兵部看覆外、臣竊惟用兵固在督撫、而有司官亦各受地方之寄。使有司能以地方為念。則錢糧必預行處辦。不致兵有枵腹出戰之苦。賊情必豫為哨探。不致兵有臨期冥行之患。奸逆交通者。必多方緝捕。不致兵機有漏泄之虞鄉兵必如法團結教練。不致地方有隨在空虗。專恃客兵之弊。今皆不然。安望賊之破滅。然有司所以敢於如此者。其故有二。一曰推陞行取。率有常期。奔競鑽剌。積成習俗。故各官當此多事之時。上者望循資。下者逐蹊徑。惟思脫去地方。無有任事之志。一曰府州縣官號為守土。中間雖設有衛所。然其城池必曰某府州縣之城。不專以城守委之軍官也。去年刑部乃刱一例。此例甚悖必文武同罪而後可凡失陷城池者。軍官論死。文官止於降級。故往往輕視其城。不復博求禦賊之計。而反笑張廵許遠以為拙矣。臣愚伏乞 皇上察臣所言、如有可採、於兵部覆奏、特賜御批、兼責有司、并敕吏部、母照常推陞行取、俟賊平之後有功者總論超遷。兵部會同法司、援據大義、改定文官失陷城池之罪、庶于兵事有益、

  ○請處宣大兵餉 【宣大兵餉】

  南中督撫官、伏蒙御批更置、恩威 上出、機軸一新、風聲鼓動、大小臣工、莫不感奮、地方幸甚、臣愚幸甚、臣近日訪聞宣大二鎮、邊墻坍塌、烽堠不明虜賊出入無忌、加以內逆勾引、邊堡被其攻破甚多、目今虜營移駐大同邊內、蓄謀叵測、其軍士又皆苦於饑饉、迫於貪殘、不能聊生、逃?相踵、臣未知前項事情真否、但關係重大、既有所聞、不敢隱默、伏乞聖明敕令廠衛密差的當人前去訪看、庶得其實早為備禦綏輯之計、又二鎮米麥。每石值銀三兩以上。而軍士每月支銀七錢。僅買米麥二斗二三升。豈能養贍。欲盡照時估給價。戶部又難應付。今北直隸山東河南等處。仰賴聖恩。二麥大熟。每石止值銀四錢以下。若乘此時。收買數十萬石。每石加腳價四五錢。便可運出居庸關。深得変通之術以給宣府月糧。加腳價七八錢。便可運出紫荊關。以給大同月糧。通融計算。在內不過用銀一兩以上。軍士卻得一月飽食。費省惠博。葢古管仲劉晏所以富國之策。大約如此。而在財乏兵疲之時。似尤不宜守文泥常。坐失便利。伏乞聖裁、如以為可、劄諭戶部再行詳議、題請施行、

  ○答廣東兵事諭 【廣東兵事】

  伏蒙聖言廣東之逆物張璉之亂、博何不運謀伐之、臣謹會臣博到直、示以前諭、博云部中巳有事宜、題奉欽依、行去十餘次矣、臣隨語博再思所以伐之之謀、以備後著、博云、若待勝負巳分。方始應著。縱有妙算。巳失之遲。今須早 計得都督劉顯見在南京。素著謀勇。參將俞大猷見在贑州。亦係名將。其後二將□以狼兵永順兵破賊且素得狼兵之心。今合令顯帶原領家丁。而以大猷副之。如彼中尚未進兵。而相持未決。則作急前往夾攻。兵固不可無後継若彼巳勝。則就往福建勦殺水陸諸賊。若彼中萬一失利。則遂留彼為善後之圖。皆不為空行又計得將官在外。多為有司所凌忽。凡糧草船隻鄉導等項。應付俱不以時。查得御史?顧言見在江西紀功。今江西無賊。合就令其監二人之兵。一以催促應付。一以紀驗功次。庶於兵事有益。除博回部具題外、臣謹先用 上聞、伏乞聖明裁奪、俟部疏至、批下遵行、

  ○答追賊及賞軍諭 【追賊賞軍】

  伏蒙聖言聞賊少退恐詐者、而選等說追殺、果一行否、臣今早亦聞賊自香河回至通州河之東、其旄頭北向平谷縣、夫平谷本是賊歸路。但賊大營尚在平谷未曾動。則此乃是搬運財物以歸大營。未便見得是退去。諸將正當如聖見防其有詐也、選等委巳往通州、是役也楊選論死大司馬博幾殆以公力救得免然謂之追送則可。謂之追殺則不可。葢欲殺賊。必先探知賊所經由之路。預於其間據險設伏。俟賊至。猝起而擊之。今只尾其後賊行亦行。賊止亦止。賊豈可得而殺耶。故只可謂之追送耳。今且看江東作為何如、蒙諭科奏犒士芳營士亦同行、茲只賜東芳云、臣昨奏請賞芳、乃因芳首先入援、又時不知有科疏、今以其營士同行、示朝廷公溥之政、而只賜東芳昭 皇上知遇殊特之恩、仰惟聖裁允當、衛中有一百戶謝麟頗知兵。曾同張大用往解大同右衛之圍東芳之賞。乞發下希孝。差麟送去。庶得一觀其動靜也

  ○答兵事諭 【虜寇】

  臣適看博等會東所計東徑趨順義。此策甚是。葢順義在白河西而三河平谷等縣在白河東。順義北行五十里。即至密雲。西南行七十里。即至東直門。今薊兵皆隨賊後。無在河之西者。東居此。一則可相機調兵或出賊之前以伏擊。或伺賊之懈以襲擊。一則可遏賊之渡河而直犯京師。故曰是也。其欲令選等邀賊歸路於古北口等處亦是。但選所領將官。胡鎮僅免而孫臏戰死只胡鎮能戰。今巳奔走疲乏。而孫臏只常才。恐不能為也。若東遣姜應熊麻錦等虜卒由龍王峪去潛住古北口等處伏以俟賊。卻是一奇。但不知中間有無別礙。臣於此亦不能詳知。容語謝麟往與東熟計也。今外兵四集、仰仗 皇上威福、可望有功、至于內士原是兒戲、雖出亦無能為、徒費糧草耳、其夜攻一件、往年胡鎮曾以此取勝。然須乘懈用之。若賊深入。則必戒備。未易措手。此全係將官之膽與智。臨時取便也。

  ○答重城諭一 【重城】

  伏蒙 皇上以今日之風占在上功賜問重城之建果可有賴否、臣惟城郭之制、自古有之、重城即郭也、今都城之南。萬民聚居。百貨萃集。必須有城。乃有保障。庚戌南關之民。一聞警報。不勝驚恐。今年則皆倚重城為安。庚戌四外之民。皆奔入都城。今年則多在重城。其都城之內。不聞擠塞喧擾。此其効可覩矣。且此城不築。則亦巳矣。今重城畢竟卑薄委宜加修既築則必圖可守。否則關繫非輕。聖諭謂禮之奏以為既為必固之意可謂盡之、此正所謂不得巳之事無可奈何。其先朝未有建白。想在成化以前則居民未盛。成化以後。則習見承平。是以無計及者。今惟在禮等斟酌調停、不至病民、則善矣、

  ○二 【兵將】

  適蒙 諭問重城、臣具以所知見 上對、伏蒙 答諭、可示禮實為之、所謂永益、臣謹傳示禮遵行、蒙諭至如各處邊墻、若肯堅築、豈得易毀、可見無人整理臣惟各處邊墻旋築旋毀、委由無人整理、然聞往時修邊之銀。一半不曾出京。夫銀既侵費。安能堅築。大抵內外通同為奸。只欺瞞 皇上而巳蒙諭戎務一件、燾疏云京兵也要精練為本、此似是一端、 成祖初制四十萬、怎的止剩八九萬可歎臣惟京兵衰耗、誠為可歎、然使此八九萬者、箇箇得用、猶足以威服四夷、今卻徒能喫糧無一足用、此則尤可歎之甚者也亦見世宗留心邊將蒙問西邊有一魯姓者、如今不聞所以、汝知否、臣聞魯姓係陜西莊浪衛指揮。其家舊有名於西邊。號曰魯家人馬。後因人疑之謗之。不敢收養家丁。漸亦衰弱。近年有魯聰者。任古北口參將。頗驍勇。被劾革任。凡武官之善戰者。多麄率。而撫按兵備等專要責其奉承。一不如意。便尋事論劾。輕者罷官。重者問軍問死。曩楊照存日。人皆欲殺之。今卻謂既失楊照。遼東難守。如此類者。甚可恨也。

  ○答防春等諭 【人才】

  伏奉 聖言、防春我曾慮三四次、顧彼猶如此、况賊之圖報復、豈無又多華逆、昨為引者逆賊之妻、洪氏之父也、不聞擒戮、今督臣果何如、我說兵事付鎮、乃出令行軍調遣、相持之件且容他、行督者少制、若戎權豈彼克為、其鄭曉楊順何如、又葛縉初係我點用未久、後西門守衛退之緣何件者、今朝內有可用否、如內出一人或外面重些、今須早理至於京兵也、又不宜只講文、能似 成祖時十分之一就為上、臣仰惟 皇上為邊防計慮、至周至切、臣無任仰戴無任仰戴、賊謀明春入犯、適胡鎮巳有探報、督臣之果何如、臣曾以書訪諸御史董堯封、昨堯封回臣一帖、與臣他處所訪、及託希孝所看相同、臣今輒敢以二帖封進 御覽、蒙 諭昨說兵事付鎮、乃出令行軍調遣相持之件且容他行督者少制若戎權豈彼克為、臣惟出令行軍調遣。此正是總督之戎權、若使鎮得行之於平時。則是無總督。若待相持而後行之。則又無及於事。此所以甚難處也。蒙問鄭曉等諸臣、曉甚好、但年力巳衰、用之於內則可、某極貪極欺楊順□嚴氏者、在宣大時專殺平人報功、右衛被賊圍困數月、公然不行救援、又平地假以築堡、冐破官銀十餘萬、並不曾興一工、其人與胡某絕相似、某廵撫山西、因侵剋民兵工食、激其為變、逃入虜中、卻詐稱擒獲、又與藍道行結親、是以公論不容之、今中外臣工、殊不見有的確可用之人、不知人才何以凋落至此、茲去春防不遠、 皇上謂今須早理允當、臣昨所以冐昧上奏也、至於京兵、委不宜只講文、顧寰雖非將材、然亦未知有誰可代者、聞王某劾寰、乃為劉某陳某之地、某善談論、人實躁妄、若使當事、不得安靜、某則一味貪暴、軍士不能堪、此二人者、必不可用也、京兵驕惰巳久、不能殺賊而能亂嚷、夏間參將張琮因一軍士、不候操畢、輒先散去、將伊用箭穿耳、軍中遂吶喊妄言、寰再三撫諭又為之參張琮而後巳故練京兵。必能寬能急。能操能縱。乃有濟耳。今第一可慮是無人才。第二是無錢糧。若有此二者。亦不患兵不可練。事不可為伏乞聖明首加意焉、其文書關繫京營及薊鎮者、乞命司禮監不時進呈為幸、

  ○答盡去剝虐諭 【黜食】

  昨該臣奏湯時嘗旱七年、然而其民不聞失所者、聖人御政、吏不敢違法、民只有氣數之阨而無剝削殘虐之苦、是以能當此七年之災也、茲蒙答諭、今時剝虐之者盡去之否、仰惟聖諭及此、天下幸甚、天下幸甚、往年有造言者曰、 皇上只要人幹事。不怪人要錢。貪夫葢指嚴氏也從而和之。於是內外諸司。公然剝虐百姓不復恥畏其官日陞。其家日富。而民財則日窮。民心則日怨即如昨妖逆倡亂之詞。動輒以艱難困苦等語發端。鼓煽愚昧。此要錢一件。所以尤為害國誤民之禍本也自上年吏部奉諭罷黜貪肆、天下始曉然知聖意之所存、與國憲之不容犯、今雖未能盡去、然漏網者巳少、兼不敢如前之肆行無忌、而中才之士、稍稍改心易慮、恥昔之為、億萬生靈、始得免於橫亡頻徙、若如此行之一二年、自當官清民安、內順外服、此則天數人事兩成其美、乃在今日。尚須仰煩聖明時一提撕警戒之也。

  ○答白社諭一 【白社】

  蒙 諭白社甚多、此件若不早拔荄終必費事、如近之呂逆、有司坐視不擒、汝其一思之臣惟北人媚佛於白社之教、無不信從無敢擒捕此件委的甚多、前日呂逆、臣初意亦欲以首告者付之有司、正因有司平素坐視成習。又聞其與丘富之黨相通。恐擒之不密不速。則將走入虜中為患臣是以不得巳自發之。今都下此等多有與廠衛人相通者今京師巳無此等大夥。其在外則北直隸河南山東陜西山西宣大處處皆有黨與、動至千萬人、今得早拔荄誠善。但一時明白下手不得。惟內則密令廠衛外則密令撫按訪拏以漸去之。庶無他變也。然臣又訪之此件之起。皆因近年有司貪肆。百姓窮苦。故妖人得乘機以富貴快活之說鼓動之。若能常絕賄賂之門。清選舉黜陟之路。公卿撫按以身率有司。有司不擾害百姓。則逆首之說自不能行也葢其根本也臣叨受天恩深重、義同休戚、諸凡不敢不留心緝訪、一有所聞、不敢不言亦不敢不為、若不深計而急遽行之、卻又所不敢也

  ○答倉儲諭一 【倉儲】

  伏蒙 密諭太倉今積可略盈餘否、臣聞近年太倉只有二三年之儲。而一歲所入。又僅足供一歲所出。未見有積。惟上年四月米賤。今米日益貴此法亦不可行矣倉米每石糶銀三錢四五分。臣勸戶部以所收折兌銀。每石五錢給軍。於時軍士既喜於得價之多。而太倉卻留得二十餘萬石之米。緣折兌每石該銀七錢、二十萬石該銀十四萬兩。今給軍每石只銀五錢。二十萬石。只銀十萬兩。則是省銀四萬。計該米八萬。此乃盈餘者耳。其折兌之詳、臣別具一帖進呈 聖覽

  折兌一件、若歲歲行之、及以所折之銀、供別項支用。則太倉之積必虧。舊時太倉有八年之積。而今只有二三年者。由此故也。若專主不折。外間或遇水旱。不能辦納本色。而必欲取盈。又非所以便民。况其勢終至于逋負而不能完。則於倉儲亦未見有益也。惟於水旱之處。照常折兌而以所折之銀。收候米賤之時。給放月糧。則軍民兩便。而倉儲亦不致虧損。况折兌每石該銀七錢。今放銀每石只五錢。計三石之銀。可充四石之用。倉儲仍可望增。此只在戶部留意行之耳。

  ○請停止寶源局鑄錢 【錢法】

  本年十月二十六日、臣階欽奉 聖諭、錢法一件、亦為關民便者、首徒必重治欽此、隨該廠衛都察院各題奉欽依禁治外、連日錢法、雖稱巳通、然其實僅通十分之五臣等訪求弊源。非民之梗法。乃由寶源局鑄造制錢之不如法。有以致之也。葢制錢之解自南京者。其背或以金塗之、民間因謂之金背、或以火勳其背而使之黑、民間因謂之火漆、其雲南所解及寶源局先年所鑄純用銅錫、不攙以鉛、每錢一文、秤重一錢二分、錢邊又皆經由車鏇民間因其色黃美、其質堅重、其邊圓整、謂之鏇邊、近年局中所鑄、為科官建議、革去車鏇、止用鑄剉二匠、而工匠人等、又復侵盜銅料、民間因其色雜、其質輕、其邊剉磨麄糙、遂謂之一條棍、所謂鏇邊者、工費重大、故奸民不利于私鑄、所謂一條棍者、工費輕省、故私鑄由之盛興、且一條棍與私鑄之錢相似而難辯。誤受於甲。轉眼便不能行之於乙。故民間於一條棍不肯行使。併將金皆等項。亦皆不行。前日內外各衙門依法禁治、而無籍光棍、乘機以假錢脇制接受、於是民間閉門罷市買賣不通、官司不得巳、只得省令行使金背等錢而於一條棍、聽從其便、錢乃復通、夫錢曰金背火漆鏇邊一條棍葢四名矣。然其實寶源局所鑄一條棍之數多。而南京等所解金背等之數少。故今所通。僅得十分之五也。臣等切惟一條棍既巳不能強民之行使若寶源局仍鑄不巳。有五害焉、戶工二部。每年以二萬八千兩有用之銀。投諸無用之地。一也。中奸猾之計。開私鑄之門。二也。朝廷以此錢賞中外之人。彼受賞者得錢而無用。不蒙 皇上之恩。三也。官府以此錢給與民商。彼領受者有虧抑之怨。四也。局中作弊之人。坐享其利。而朝廷之錢法。因之阻滯。禁治之令。因之不行。虧損國體。五也。臣等愚見、不若令工部停止寶源之鑄造、而令戶部以南京雲南所解、及稅課司所收金背等堪用制錢、此所謂樣錢供賞賚之用亦非舊制也每年輳一萬文送工部、轉送司鑰庫、仰備 皇上賞賜之用、其部中合給錢者。即以鑄錢之銀代給。則銀不虗費。錢不乏用。奸弊革而私鑄止。國法行而羣情便。似為有益。至于該局作弊工匠。應令刑部通行提問、干碍職官、一體參治、臣等謹將金背火漆鏇邊一條棍等項制錢、并私鑄之錢每項各五文封進聖覽、恭候聖明裁察、如以臣等之言為可、乞賜批示、

  ○答出粟諭 【賑濟】

  臣昨冐昧 上對、茲蒙答諭、汝謂施濟二項、俱傷君恩、增民病反害無用、焉是枉費一塲、如出此?夕粟、又恐無多積者、眾災難免矣、臣查得先年出粟、大約只一二千石、今太倉雖無多積、尚能辦此、但中間亦有一節當處、葢往年京師出粟。四外貧民聞之匍匐而來及到則多巳散畢。郡國且然何况乎□邑寥廓耶且散賑卒非救荒善政也空手而歸。顛殞道路。臣聞各處賍罰銀兩荷蒙 皇上降旨。不許撫按官私餽妄費。除解部外。各頗有積餘。糴穀在倉。似應令戶部出粟。止給在京及近京之人。其在外者。行令撫按官查有災疾去處。將賍罰銀穀。一體賑給。仍明白曉諭百姓。各於本府縣候領。不必前來。則中間全活。計亦不少。伏乞聖明裁定、諭下戶部施行、

  ○答南幸諭二 【諫止南幸】

  伏蒙 答諭南幸一件、自我取龍飛等殿圖看、巳旬餘為謠、遠近皆聞、科害小民、寧免順天下佑、一行我必萬康先理途居為要、臣前日奉諭南幸、不敢仰贊者、第一為聖躬計。第二為國事計。葢巳亥至今二十七年矣。 皇上自度精力之強徤。較之彼時何如。邇來十四個月之內。前後相較亦復何如。雖 皇穹保佑。必獲萬康。然輦行不及宮居之安。途次不及殿庭之適。在 皇上崇護之道。自當避勞。天佑 聖躬。豈必待遠行而後臻萬康之慶也。巳亥以前。邊境無事。彼時尚且命大臣行邊及增京城九門皇城四門并居庸關等處守禦之備。費許多照管。今之邊境聲息時聞。內外官兵。未見強壯。而六飛遠狩。京師空虗。狡猾之謀。倘或竊發。聖駕在外。能無驚憂。此二事乃所當算計者。至於有司科害小民。如 聖慈之所軫念。湖廣地方兵荒。如節次撫按官之所奏陳。猶未暇及也。臣叨受天恩非常、茲蒙賜諭、 皇上葢不以臣為無知不忠之物矣、臣是以敢再披瀝上奏、伏乞 明俯亮下悃、深留聖思、毋致輕舉以貽後悔、

  ○答超格賞徐杲諭 【營建】

  伏蒙密諭我看工似就六分矣、然工成加恩禮有自得者、杲或超格、如弘治間 孝宗與崔志端太子太保何如、臣惟用才賞功、本不當拘泥資格、 皇上之欲超格與杲、誠是也、但二臣每對臣言。自知中外之人。怨其節省。忌其恩榮。深懷憂恐。今茲竭力營建。只望杜塞眾口。不敢別有希冀。臣昨奏內述二臣所謂以往事為懼者。葢以此也。如蒙 聖慈。曲賜保全今次似須稍薄二臣之恩典。至於太子太保。乃儒臣之極選。尤望不以與杲。庶足為之稍緩忌毀。臣每思目今人才缺乏、若一日無二臣、則 皇上於營建必不方便、兵部無博、則 皇上於邊事必不免仰煩聖心。是以敢代二臣陳其情如此、臣於二臣並不敢有纖毫沮抑之私、伏乞聖明裁察、

  ○論兩淮鹽銀宜照舊額 【兩淮塩課】

  伏蒙 發下戶部一本、內開塩銀緣由、臣等看得所開未甚明悉、而臣等於此事、頗嘗聞知其始末、茲敢為 皇上陳之、兩淮鹽課。每歲七十萬五千一百八十引。該徵解銀六十萬兩。係是舊額。葢塩場之所煎。并行塩地方之所賣。止能辦此也。嘉靖四十年。鄢懋卿奉命清理。只欲以增銀為功。遂增至一百萬兩。本年上半年解完五十萬。其下半年五十萬。懋卿亦自不能完。小人欺罔朝廷今昔同慨乃盡索各衙門賍罰等銀。及將商人恣行科罰。僅克足數。其時商人多至破家。困苦不可勝言。至次年畢竟不能再完。官司欲仍行科罰。則商人皆欲棄塩逃去。是以御史徐爌具實陳乞。荷蒙聖明俯允、照舊只徵解六十萬兩。商人始皆安業臣等切惟商人中塩本為圖利若使至于破家一旦逃去。則不惟新增之四十萬兩不可得。將併舊徵之六十萬兩亦無從取盈。此懋卿添銀之說。所以為壞塩法。妨國計。而不可行也。今部奏欲仍照舊額。葢有所見。臣等謹票擬上請、伏乞聖明俯從、

  ○面對後再論邊事 【山西援兵】

  適蒙 皇上以山西石州陷沒、軫念土地人民、特賜下問、并命臣等詳處、臣等雖巳面奏、猶恐言語未明事情未悉敢再備陳之、仰惟 皇上屢次降旨降諭修飭邊防、又允臣等所請、差官前去經畧、聖心宸謨、誠懇切周至、無以加矣、但今年虜謀詭譎、比常時不同、常時所犯、只是一處、故邊臣得以調集各路兵馬、或拒之使不入、或驅之使速去、今年則土蠻寇擾於東。劉燾因而提兵東援。俺答寇擾於西。王之誥因而督兵西馳。且虜兵各稱十萬。我兵東西分援。其勢力巳不相敵矣。而虜酋黃台吉尚據巢穴。未見向往。此賊素稱狡悍。住近陵京之後。若使我兵盡數調發。此酋乘虗突起。其於震驚。尤為重大。是以古北口黃花鎮等處。一帶擺守之兵。俱不敢調動。而請命遲鳳翔暫代劉燾調度。又請命王之誥馬芳仍住本鎮。俱以防黃台吉之竊犯。慎陵京之保護。非有兵而不發也。今石州巳蒙允兵部所奏、調王之誥原管遊兵二枝及延綏兵一枝、河南兵一枝、保定兵一枝、共兵五枝計一萬五千人往援、若使將領用命、奮力協謀、亦足驅勦、但恐今去巳遲不能相及耳、夫事有重輕。當二事並發之時。力不能兼濟。是時虜由界嶺口入掠則須先其重者。此所以欲援石州。而又不得不為陵京深慮也。伏惟聖明裁察

  ○進兵部練兵票帖 【練兵】

  適蒙 發下兵部、題覆譚綸練兵一本臣等查得綸奏原欲訓練遊兵三萬、益以薊鎮主兵、與虜決戰、使大有剏懲、但又以四難為慮、故議姑就薊鎮見在之兵、講求一鎮戰守之策、今兵部所覆者是也、原兵部之意、亦只為防秋期近、恐幹理不前、遊兵數多、恐餽餉難辦耳、臣等反覆思惟、今國家之事、所當憂者、莫急於邊防、 皇上去秋、因二虜入犯、固嘗深悼邊民受禍之慘、今春駕祀山陵、又巳親見邊鎮去京師之近矣臣等竊謂為今之計所當上下協力。破格治兵。凡可以供軍餉雖減衣縮食。亦宜在所必行。凡可以赴事功。雖窮日繼夜。亦宜在所不憚。庶積弱之勢。有振起之期。安攘之業。有建立之望。若因循苟且僅支目前。切恐虜勢日強虜謀日狡。必將釀禍於不可救。貽悔於無所及。臣等叨塵重任幸際聖時、如不盡言是謂負恩誤國、不惟義不敢為、亦心所不忍為也、然兵既在所必練則財實在所當處。顧帑藏空虗。無從取給。百姓窮困。又難加徵。此其為策必須節用。穆宗宮中賞賚稍侈故公言之但人情於侈費甚易。於節用甚難。自非仰賴聖謨預定於先。聖志堅持于上。則節用之說。畢竟不能行。練兵之効。畢竟不可冀矣。臣等除巳將兵部本票擬上請外伏乞 皇上深計始終、特賜張主、一面嚴敕內外衙門、各斥去習安之私而殫竭心力。共成此圖。各罷省耗財之事、而蓄積錢糧。共資此費。一面申飭譚綸、督同戚繼光、將所奏教練遊兵事宜、再行詳議、開款具奏、以憑議行、實聖明大有為之政、而宗社億萬年無疆之休也、

  ○題請二王冠婚 【二王冠婚】

  嘉靖三十一年、正月二十一日、該司禮監太監麥福等、傳奉 聖旨、 二王當冠并選婚禮部便開具事宜來看、合用冠服等件、通行各該衙門整理欽此、又於禮科抄出該臣等題為請舉冊立 東宮大禮事、奉 聖旨朕二子只著以本禮冠婚巳別有旨了欽此、除欽遵即行各該衙門整理合用冠服等件外、臣謹據舊例將冠婚事宜開具上呈聖覽、但舊例親王該冠於奉天門前之東廡、今若二王同日行禮。誠恐執事人眾。不便周旋。不過欲稍示分別二府之意立言何等委曲又舊例親王該出府成婚、今府第修葢須經歲月、方得完備、臣等愚昧欲照二王長幼之序。先於二月初旬。擇吉行裕王冠禮。隨於旬日之中。擇吉行景王冠禮。他日成婚吉期亦然。至於出府一節、欲乞聖明於皇城內欽定宮宇二所、與二王成婚、待後府第修完之日、該部另行題請、臣等恭候聖明、裁定、奉旨二王同体不得分別遵奉具儀、

  ○再議 孝烈皇后忌祭 【孝烈升祔】

  臣階臣思忠伏、讀御批你每懷二之心牢至于今、臣等不勝恐懼、又伏讀御批茲未專論后也非比引子為親又大非夫為婦正義止以朕躬論、臣等自惟淺昧、不能仰知聖意之所存、又益深惶悚、竊惟周建九廟。三昭三穆。率六世而祧。然其後兄弟相及。則亦有不能具六世者。况國朝 廟制。本用同堂異室。與周禮不同。今 太廟之中。九室皆滿。若以聖躬論。 仁宗之當祧。何待論說。但此乃他日聖子神孫之事。而仰煩 皇上身自議之。則臣等之心。尚有所未安者。謹按夏廟五。商廟七。周廟九。夫既可自五而七。自七而九。皆權辞也則九之外亦可增也。禮有協諸義而協者。可以義起也。况有例可準乎。臣等狂妄以為今日之事。宜準三代廟數逓增之例。於 太廟及奉先殿各增二室。而以其一升祔 孝烈皇后。則 仁宗可不必祧而 孝烈皇后可速正南向之位。且在 皇上無預祧以俟之嫌也。臣等學識疏謬、議無可採、伏乞聖慈矜宥、

  ○覆處日本國貢例 【日本貢例】

  臣等看得帝王之馭夷狄、有綏懷之仁、有裁制之義二者並行故法不傷於峻恩不至于褻、而遠人畏慕威德、永為中國不侵不叛之臣、今照日本進貢夷使人船、有違舊例、雖節經題奉欽依、行令將額外之人遣回、緣候便風、未得遽去、滯留賓館、前後踰年、今若一體給賞、則是本部十八年申明知會之咨、與近日照例阻回之奏、俱成虗文而或過於恩、若遂一槩裁革、則業巳容留在館、且周良等所稱眾口嗷嗷、咎歸一巳、跋涉勞苦、共沐聖恩等情、不無觖望、而或過於法、合無查照夷人文冊、先儘有職役人員、然後將船頭從人等輳足五十人之數、并周良等到京五十人照例給與全賞、其過多人船、除副軍船從人水夫不賞外、餘行彼處廵按御史轉行布政司、每人給賞絹布各一疋、作速遣回、仍諭各夷此出朝廷憫念久留特恩、後不得援以為例、通將用過錢糧數目、造冊具本奏繳報知本部以憑查考、其回賜國王源義晴并正使周良等、各該物件、本部行移內府各該衙門、照數關領給散、關支銅錢、并回賜國王敕書、本部俱行翰林院請給、仍照例差屬官一員、齎領敕書、前往南京該庫關領銅錢給散、其特賜國王并王妃銀兩應否給與、伏乞聖裁、及查日本國王源義晴將弘治正德年間底簿共二扇、勘合共五十五道、齎繳前來、請給新勘合、并據周良等再三懇請、但查弘治年間、不惟底簿脫落、而未繳勘合、尚有七十七道、正德年間底簿僅全、而未繳勘合、尚有五十四道、雖據本王各稱被盜遺失、及存留在彼、以防中流飄沒、終於本部十八年原題候盡數繳還、然後給與之例有違、而本王收藏不謹、查驗欠明之責、委亦難逭、伏蒙聖慈曲貸、恩已至厚、所據新勘合難准頒給、但其稱舊勘合盡數繳還、萬一中流飄沒、無以為將來符信、亦是慎重貢典之意、宜為量處、合無咨令本王於下次該貢之年、將見存正德年間勘合五十道、先繳四十道、量留十道在彼、候給新勘合到國之日、仍將十道繳還、其被宋一偷去弘治年間勘合、并正德年間尚欠四道、行令本國嚴行購訪、候得獲之日、一併奏繳、仍行浙江廵按衙門及三司備倭等官、如有齎執弘治年間勘合求貢者。即係詐偽。就行驅逐出港。不許頃刻停泊。致生事端。及照本王咨稱中國多有商船到彼交易、或海寇匿名其中、數侵邊境、貢船三隻之外、副軍船一隻以禦賊舟、決非違上國定制等因、臣等查得先該都御史朱紈奏為議處夷情以明典刑以消禍患事、該本部題奉欽依、行令本官申明通番之禁、重窩主接貨之誅、厚告捕購獲之賞、開自新改過之修、督率所屬、著實舉行、仍敕諭本國凡有中國人船到彼、不許與之貿易交通、去後、今本王猶稱前因、所據前項禁革事宜、除都御史朱紈巳奉欽依養病回籍、合再行令浙江福建廵按衙門、督令廵海備倭等官、加意奉行、不銳始而怠終、不具文而無實、庶海道肅清、而該國亦不得假禦寇之名、以文其增船之罪矣、再照夷使周良、呈稱貢船高大廣厚、每船除使列從商之外、非得水夫百名、決難駕使、是以雖有定制百名、吾王不奈之何難以減少、臣等查得大明會典只載本國十年一貢至于人船。原無定額。是以成化弘治以來、每次進貢船必三隻。而人數多寡不等。至正德四年、因赴京倭僧在路生事、本部始題奉欽依以後日本進貢使臣准起送五十人到京、及嘉靖二年因宗設宋素卿爭貢讐殺、貽害地方、絕不與通、至嘉靖十八年本國差使臣碩鼎等復來求貢、本部始議准夷使不過百名、貢船不過三隻、今據周良等告稟、似謂百人之例、在彼國勢難遵行、若不量為之處、竊恐無以廣聖朝柔遠之意、亦使其下次仍得藉口踰數而來也、臣等以為除十年一貢船三隻起送五十人到京事例無容別議、其百人之數、合無行令浙江廵按御史備查舊例、并將本夷貢船、逐一查驗、每船委須若干人駕使、比今該量增若干人、斟酌停當開具奏聞、以憑本部覆議奏請咨行本國知會、俾永為遵守、如此而在彼猶或不遵然後決行阻回。雖一人之少。亦不姑容。則我之待彼曲盡。而責彼有詞。縱至絕貢。彼亦當心服矣。奉 聖旨是、賞賜照例、其餘依擬行

  皇明經世文編卷之二百四十四終

  ●皇明經世文編卷之二百四十五

  郡人陳子龍臥子 宋徵璧尚木 夏允彝瑗公 周立勳勒卣選輯

  世姪孫孚遠挍

  徐文貞公集二(奏疏 書 記)

  徐階

  ◆奏疏

  歲考通事官生

  覆裁革樂舞生廚役

  禦虜事宜

  會議北虜求貢

  請收用報效人馬

  ○歲考通事官生 【歲考通事】

  臣等竊惟通事之設。上以宣明華夷一統之分。下以偵察來夷誠偽之情。必須諳習其聲音。而後能周知其意向。比之譯字官生。原不相同。葢譯字以能譯其文為業。而通事以能通其語為職者也。節年相承。必試以字者。良以聲音易混。而字畫有跡。可以旌別耳。然夷語有音而或無其字。譯書有字而未盡其音。且今考試題字。秪依各夷譯書。而夷考其書。本以中國之人。審問夷語。既未能無誤。而自該邊或本國轉相抄寫。亦不免漸失其真。今雖所試字畫。盡無訛謬。終不適用。徒為彌文。所據各館通事官生。固不在能譯其字而巳。但夷種有東西南北之異。而夷語有喉舌齒唇之分。非可強解而驟通者。必立師以教之。而又積以歲月。庶幾可以漸入。合無於各館中視人數多寡。掄選年深通事了曉夷語者一二人。立為教師。不分有無夷人。每日黎明時進館。督率各館通事人等。演說夷語。或其中有未能盡曉者。遇有該邊原來伴送通事。許各館教師備細詢訪。務求通曉。音字不差如三年之中教習有効。候類考之時。具名奏請擢用若生徒有驕恣怠惰。不遵約束者。許教師具呈提督主事。轉呈本部黜罰。其教師等官如或挾長忌嫉。隱祕的傳。索取常禮。假公行私者。聽本部廉實。輕則量行懲革。重則參奏究治。再照各館官生、每遇該寺稽考。往往託赴兩館及提督主事查點、則又稱在鴻臚以致職業曠廢、徒糜廩祿、應對差訛、致笑夷方、甚者規求小利。或教唆夷人額外求賞。或增添物價。隨數分取。損威啟釁。關係匪輕。推原其故。葢管理責成之權未專。而勸懲鼓舞之方未備也。合無行令提督主事、置立卯簿一扇每五日令各館官生齊赴畫卯、如有不到者、明書各員名之下、每月朔望、教師引領生徒、將所習譯書抽試數字、夷語演說一遍、遇有夷人到館。則卯入酉出、時刻不許擅離、不在五日之例、提督官於季終將卯簿封呈本部、以一季考、兼論其勤怠、歲終備開考語封呈本部、以待三年通考其廉污、本部季考及三年通考之時、必合字與音相兼、考挍其補缺食糧冠帶授職事宜、仍俱遵照本部嘉靖二十五年二十六年題奉欽依事例施行、如此則人有定志、而不負乎作養之恩、官不虗設而亦可裨懷柔之典矣、

  ○覆裁革樂舞生廚役 【裁冗濫】

  竊惟協律郎司樂舞生廚役、皆以供郊廟百神之祀、使其缺人、固非重祀之義、然或至于冗濫、則不惟虗耗廩食、亦恐猥雜怠肆、而不足以交于神明、給事中任有齡奏要區別去留、誠為有見、除奉特恩陞授司樂二十九員、例該遇缺不補、并額設添設協律郎十二員、司樂三十二員、據該寺手本、開稱僅足供事、難以議革外、查得每歲之中、同日舉祭、用樂舞生數多者。惟冬至及歲暮兩日。而兩日之中。又惟歲暮所用為多。今樂舞生見在一千七百五十九名。歲暮所用止是一千一百五十三名。尚多六百零六名。若選留該用之數。而於數外量存百餘名、以備臨時事故。自當足用。廚役見在一千三百六十三名。雖據該寺呈稱派用不敷。但嘉靖九年原題奉欽依、不足一千名方許收補。今 太廟室數及各 陵墓固比九年增多。而見在廚役。比九年亦巳多三百六十三名。况直廬薪水所用、遇有致祭打掃公用、查照欽依、係該取回供役人數、而該寺看守牙牌祭服等項、亦派有定額、若能一一遵奉、則於供祀、尚當有餘、合無候命下之日、行令該寺將見在樂舞生、揀選年力精壯、儀容整潔、音律疏通者、存留一千三百名、其餘四百五十九名、盡行革退、廚役亦行該寺查審老疾不堪者、量退六十三名、存留一千三百名、內以一千名奉嘉靖九年題准之例、以三百名供續增差撥、及備臨時事故、各將存革過數目花名造冊呈部查考、今後樂舞生廚役有缺、查係存留數內者、方許照缺收補、此外不許濫收、其應管衙門、如有占令使役、折納月錢、并濫收等弊、並聽科道官遵照嘉靖九年明旨指名參奏、如此則目前之冗食既汰、而後之弊端亦杜矣

  ○禦虜事宜 【釋罪帥保關廂】

  側聞邊報甚急、凡防守事宜、巳該兵部具題、但臣有一二愚見、竊恐兵部拘泥常格而不敢言、抑或思慮未及、臣受恩深重、茲當緊急之際、不敢過避出位之罪、輒冐昧上聞、臣惟今日之事。兵將為急顧京師之兵素不習戰。而諸勳貴雖號為將領。實不知兵。何益緩急。公此疏甚得聖心從此柄用矣臣訪得緣事見監刑部將官戴綸李珍麻隆曹鎮歐陽安。皆歷任邊疆頗著謀勇。伏乞敕下兵部查照張達等事例釋而用之。仍各量與兵萬人。或數千人。使各以巳意操練。居則自守一方。出則自當一面彼蒙殊恩。必肯出力。庶於萬分。少有補助。其他在外緣事素有名聲將官。如時陳周益昌劉大章。雖去京師路遠。若一體赦宥。召之以來。計終必有用。此則臣恐兵部拘泥常格而不敢言者也。今關廂之民。不啻十數萬。一聞賊至必相携入城。若不為之安插。則爭鬪搶殺之患。必且內作。伏乞敕下兵部會同錦衣衛五城御史省令有親識者各就親識居住。其無親識者。與酌量分派居住。飲食之費。省諭有無相通。候事寧之日算還。仍嚴為禁戢不許爭搶。至於城內城外之民。有壯徤知武藝者。即行收募為兵。則行伍可克。而彼亦幸有歸著不至倡亂此則臣竊恐兵部思慮所未及者也。臣聞兵部欲發兵於城外劄營。此係不知兵者欲以□諸將實非計也近者徐文定亦何論其失其意葢為捍護關廂之計。但今京軍既不習戰。見賊必走。走則城中守禦之人益寡。居民之心亦寒。而關廂之民。亦竟不能捍護。臣聞咸寧侯仇鸞見領大同人馬在居庸關、伏乞敕下兵部、急召鸞入衛、仍令兼督城外劄營諸軍、大約以大同人馬為京軍先鋒。以京軍助大同人馬聲勢。庶兩有所恃而不恐。其大同人馬。千里入援。加以天氣向寒。勞苦殊甚。伏乞特降敕旨厚加獎賞。倍給衣糧。以為戰士之勸。此則臣又竊恐兵部思慮所未及者也。臣狂愚之言未必適用、伏惟聖明裁擇

  ○會議北虜求貢 【俺答】

  嘉靖二十九年八月二十一日欽蒙召臣階入見、發下俺答求貢文書一紙、面諭臣集百官廷議、欽此欽遵、查得大明會典給賜迤北項下開載正統二年賜脫脫不花王、六年賜也先及差來正副使表裏衣服各有等第數目、七年又定有賞例、弘治元年三年四年亦俱有賞例、今奉前因、臣告示百官、除守城廵視及各項差委者外、會同中軍都督府成山伯王維熊等吏部尚書夏邦謨等、九卿衙門屬官辦事進士及太常寺等衙門堂屬官、議得虜酋俺答、其先世荷蒙成祖文皇帝待以不死、賜以印信封誥、恩德至厚、而俺答乃敢悖違天道、犯我郊畿、虔劉人民、蹂踐土地、揆諸大義、所當必誅、今雖稱臣求貢、有悔罪之心、及正統弘治初年有通貢賞例、然信使不入、表文不具、且其文書係是漢字、真偽亦未可知、臣等竊以為今次求貢。決不可許。但王者之於夷狄。禽獸畜之。來者不拒。去者不追。俺答前此屢曾求貢。邊臣上請。未蒙准行。今又有此。所據來歸之情。似難峻拒。合無請敕一道。選差通事二員。賫捧往諭俺答。若果悔罪求貢宜即日歛兵出境。另具番字表文。差的當頭目。於大同提督總兵官處投進。聽候朝廷處分。如敢駐兵境內。希求速賞。則惟有飭勵將士廣集四方兵馬。以大義致討。必使匹馬不返。以洩神人之憤。以明上下之分。臣等愚昧之見如此、奉旨并力合勦不准遣使伏乞 聖明親賜裁斷、敕下遵奉施行、

  ○請收用報效人馬 【報效人馬】

  臣惟戎虜之性、嗜利無恥、未易以仁義懷服、要在有以挫之然後畏而不敢犯、今咸寧侯仇鸞調來邊兵、俱分布在外、而京城四面列營城外、據橋劄營、止是京軍、城上守舖止是班軍、此兵近經仇鸞教練、雖與昔不同、然亦僅足拒守、未能出戰、冀有斬獲、夫去秋虜以遊騎直薄城下。于時城上之人莫有能向之發一矢者。此虜所以肆然敢復謀入寇也。今年若復縱之如此。後來虜患。豈有寧日乎。臣聞知各邊將官子弟及各處官吏監生生員人等、仰感 皇上平日長育教養之恩、多有自備鞍馬器械、帶領家丁赴京、願殺賊報効者、其人馬率驍壯可用、臣愚欲乞 皇上敕下廵視九門大臣、遇有前項報効之人逐一收錄在官、咨行戶部、給與行糧料草、結伍團操、萬一虜賊大營、與邊軍相持於外而其遊騎仍如去秋來薄城下。即便相機調遣截殺有功轉送查點科道處驗實照例陞賞。其有民人不能自備鞍馬器械者、試果壯勇、及審貫籍明確、取有保認可據、亦與收名支糧、轉行兵工二部、兌給馬匹兵器、一體操練調遣、通候事寧發回、如此庶可少收斬獲之績、而挫憑陵之氣、將來或有所畏而不敢犯矣、

  ◆書

  與撫院論水利

  復胡大尹政

  答孫聯泉按院一

  答孫聯泉按院二

  復張半洲總督

  與王思質總督

  復楊裁菴

  復翁見海撫院

  復周觀所

  復劉帶川中丞

  復馬總兵芳

  與張龍洲中丞

  與馬鍾陽司徒

  復駱兩溪

  復吳自湖

  上太岳少師乞救荒

  ○與撫院論水利 【三吳水利】

  凡言水利者。大率二端蓄與泄是也。而所謂蓄泄。有大蓄泄焉。有小蓄泄焉。大泄者以海為壑。鑿白茅諸港。吳淞諸江。導江湖之水而注之尾閭也。大蕃者。去江湖之淤澱。使足以受支河之水也。小泄者。以近田之支河為壑。導田間之水而注之其中也。小蓄者。疏濬支河。使足以受田間之水也。夫專意於泄。於救潦可矣。即不幸五六月間復如去歲之不雨。何以濟之不若致力於蓄。即陂池之利北方尤宜急之則旱既足以救而潦亦有所容而不為害也蓄泄之大者。其勢用財力必多。未易猝舉。今姑治其小。則莫若修築圩岸。然亦不可槩云修築而巳。敝邑之田、東西二鄉高下迥絕、東鄉本不苦水、岸高則車救愈勞、當令各以修築之力。疏濬支河。為蓄水之計。仍遠徙其泥。毋俾復壅。西鄉圩岸在所必築而艱于得土。亦當督令濬河。因取塗泥附之舊岸。築而加高廣焉。庶財力不虗費。而旱澇皆有備也

  ○復胡大尹政 【輔兵】

  承示輔兵之議、具見執事志存國家、僕輩負愧多矣此事若朝廷肯主張、則蠲免雜差、事無難處、所難者教練一節耳、大抵唐漢以前民與兵不分。守令與將領亦不分。其責專。其勢便。故此法易行。今則守令之外。不免別用將領。而將領未易得人。貪者謂民富於軍。肆其科取。知目利而不知教。惰者謂民素不習行陣畏憚煩勞而不肯教。如此則輔兵雖設。終不可用於戰守也。即使改今之制。以教練付之守令。為守令者。將終歲教之。則太數而害於耕。必待農隙教之。則太疏而荒於藝。且今防秋之師。嘗以五六月至邊。十月始罷。罷則疲而不復可練矣。若以此施之輔兵。不惟農功妨誤。亦恐無有教練之時。故曰教練難也。僕嘗考京營之兵、凡十二萬人、夫既設輔兵此十二萬人者、將廢之乎、則拘於法制而不敢、將不廢乎、則是此輩安居飽食、而反驅畿甸之民代任其戰守之勞、又苦天下之民、多出一番養輔兵之費、恐非計也、竊惟營兵者。固燕薊之產也。練營兵者。本將領之事也。如能為教輔兵得將。則亦能為練營兵得將。將既得矣。使就營兵之中。擇其少壯勇徤者留之。其老弱疾病者去其人。而勾丁以補之。丁又病且弱。削其籍而募民以充之。汰簡既定。然後選教師。明賞罰。勤而練之。則法制不必更。而兵自可精。虜自可禦。然而不能者。其本固別有在也。此必言中人勳貴也夫本之所在。僕猶 能言之。而不能正也。况執事乎。徒因來教發一浩歎而已。

  ○答孫聯泉按院一 【禦倭兵食】

  今兵事方殷。米價騰貴。若及此時發倉粟。減價官賣之。則起解之銀既可足。而民亦得受一分之惠。如不然。就以此米養兵。而別以官銀代解。則民之買米輸官者。庶少寬一分也。乃若米多則二說不妨兼舉。高明以為何如。海防巳特設副總兵、且奉尊諭用湯子矣、傳聞郡中按版籍每三丁抽其一以禦賊。夫此田里之民。不習兵革。雖多何用。徒為里老開一騙局耳。今湯帥見領邳兵凡三百人。若令其再於邳徐選調七百。而於崇明沙上之人。及各縣塩徒中。招集一千。江南民快不可用益以民快一千人。共三千人。配搭作十枝。每枝統以把總官一員。分布金山上海太倉嘉定常熟及海口要地。每一處有警即鄰近三四處。各馳援夾擊。如此既可成功。而亦不致大耗養兵之費也。伏惟高明裁之、

  ○答孫聯泉按院二 【禦倭兵食】

  又

  使者至再辱翰教知為地方用心甚苦、使蚤得公至海上經畫一年、豈至無備若此哉、湯帥先奉教巳推用、其事權具部札頗不輕矣、操江兼領海防。議者謂非舊制。故前此有 旨罷給敕之議。茲部中不敢復請、思質兼管之說本善、但思質蘇人、恐於行事不便、而公所謂他日之慮、尤為深長、姑待再處、大都平賊只兵食二事、今既有湯帥職用兵、只得撫院肯為措置錢糧、使不窘於用、則不必增廵視。不必留操江。而戰功自可成。今士夫有高才大略、且懇切為國者、眼中僅見公一人、湯帥既由公薦達、全望公為之主張、使得展布、乃有益地方而不累知人之明也、外鄙見五條奉覽、伏惟高明裁之、

  一古人有云寬則寵名譽之人、急則重介冑之士、又云天下安、注意相、天下危、注意將、今何時乎、凡文武在外、其貪殘庸懦者、自當劾奏、若其人可用。公極肯扶獎廢將則全在吾輩扶植作興。往年湯子之父嘗總兵海上。其始當路諸公敬禮之。則有司不敢侮。而得以成其功。其後當路視為贅疣。則有司亦日見其可慢可惡而卒至於罷。今湯子來、望戒諭有司、除知府外、其餘自合執屬官之禮而廵捕官尤不宜與眾官等。至於文移有行、慎勿阻抗、庶彼得行其志而盡其力。葢此乃上為朝廷。下為地方。非故欲崇重武弁。凡我縉紳。只以藺相如之心為心可也。

  一調兵格戰、固總兵之事、乃若糧草器械、及差遣哨探人役。須有盤纏犒勞。獲功之人須有賞賜。則全賴撫院處給。古語云天下皆為利往、皆為利來、漢高祖之任陳平。至不問出入。若舉大事而惜費太過。事必不可成。且。寇久不滅。為費滋大。望於應付。常令寬裕。庶彼能奔走下人。而得其死力也。

  一湯子所帶邳兵、於地方不能無擾、然方資其用、不得不稍寬之、惟優其供餼。重其賞賜。然後可責將官約束以法耳。

  一凡為賊作耳目及地方無賴之徒。假賊名目乘機搶掠者。捕得即杖殺之。勿如常監候。庶民有所畏。而亦可陰杜劫獄反獄之端也。

  一倭賊被城輒加屠戮。故各郡士民多預徙村落。以為逃避之地。此雖非人所得巳。然有司則誰與共守者。宜嚴禁止之

  ○復張半洲總督 【禦倭機宜】

  半洲知兵惜為忌者所搆

  聞公親出督師、備極勞苦、主客不協、未克成功、而傍觀者不相諒、致搖聖心、中間委曲、計使者能道、然公今日受任既專、則施為自易。此賊旦夕殲平、論功大拜固當不遠如目前之事、不足道也、鄙見一二條附呈別楮、可否統望尊裁、餘不盡、

  一聞督府新開。文武吏士。只知撫按。而不知有督府。此須一大振作。往年陸水村討流賊過江之日。公素主寬大然其論用兵亦爾首斬指揮二人。其下乃用命。夫殺人之事。本非所以勸公。然行兵在威。不如此則威不立。又動調軍馬、原奉 旨抗遲者參奏拏問、公於此等處、恐亦不能做人情、新奉 旨責公甚重、不可不仰體也、

  一敝鄉雖素稱無兵、近來亦稍稍習武事、至於沙兵。又嘗用之而有効者。今調來客兵。原非素練。又於地方利害。不甚切身。徒費錢糧。無益戰守。似宜揀其不足用者。次第罷去。而加意作興鄉兵沙兵。不惟眼前可得力。亦永久之計也。

  一聞蘇松濱海小民。頗與賊往來貿易。賊因而賄之。使為耳目。故我之動靜。賊無不知者。夫使賊深溝高壘。絕不與我相通。我則無可奈何矣。今既與吾民往來無間。彼能用吾民吾顧不知用之何耶濱海大家。久巳搬入城中。凡居海上者。皆其佃戶家人。若郡縣肯留心。就大家中訪求豪傑。深結而厚勞之。使通其佃戶家人以為我用不惟可得賊情。亦可使為內應也。

  一任兵憲素得民心。俞大猷素稱將才。望公同心與謀信而任之。毌使憸人肆其讒間、緊要緊要、

  ○與王思質總督 【移守邊地】

  昨車從過都門、不得一面領教甚恨、然公之忠誠、與夫經畫大畧、東湖及小兒、皆頗能道之、而大同之政、羅鎧述之尤詳、殊為朝廷賀得人、不獨鄉邦借重也、即日審虜騎巳退、從此春草發馬疲、計必至秋高乃復起狂謀、聞屬夷哈哈赤部落。盡為彼掠劫以去。其地頓空。此處水草甚美。萬一為虜所據。則我與虜為鄰。無解甲之時矣。往年見王中丞蘖谷張兵侍頤齋云邊外有霧靈山者。若據此守之。則自古北至喜峯只三百里。而今所守乃七百里。葢世所謂弓弦弓背之勢也。霧靈山南。即哈哈赤所駐牧地。向為哈哈赤之故不能耶。亦是恢圖大寧之漸今似天以授我。望公再細訪。乘此時急圖之。如可移兵出守。則 移兵之計。聞山勢高峻。口子不多。路亦甚狹計所當築邊墻不過三五十里。只川內須築城堡以居戍兵耳。若力未能移兵。且招募屬夷之願居者。量助築墻之費。使得據守以為我藩籬此事關係甚重。但僕所云皆出訪聞。未曾實見。全仗公之留意也。

  ○復楊裁菴 【禦倭機宜】

  使至知為兵事勞甚、三復別楮、又極知兄苦心、愧無能助也、科疏大要歸于查勘、然此中議論籍籍、此特其發端一著耳、恐嗣後事端尚多、僕恃三十年交好之厚、兼念地方寇患、未有了期、敢直陳始末而附以鄙見、款具別幅、惟兄細思與幕府諸賢講求善後之策、至幸至幸、

  人言始末

  鄙見十一條

  △人言始末

  自兄受命督兵、士大夫側耳嘉謨之入告以夜為日、後兩月大疏始至、眾咸訝其遲、而傳聞徘徊錢塘、宴飲唯諾、怡然若無事、議論遂萌動矣、及劾董邦政疏至、眾謂此五十賊者、橫行數郡、震驚 孝陵、流劫蘇州、將與海上賊合、於理於勢、所當急討、而時兄尚在杭州陶宅、進兵未有期、會曹東村檄兵討滅之、紓 主上之憂、雪南都之恥、去腹背之敵、安遠邇之心、為功甚大、兄乃怒其奏捷疏中不曾相及、遂形劾奏、反功為罪、於是議論始紛紛矣、乃今直淅兵敗、劾奏不入、眾方譁然以為隱蔽、而大疏之至、又皆敘述往事、別無奇策、眾謂兄擁總督之權、得斬殺不用命及便宜行事、若行文所屬、漫不回答、官大者即當參劾、官小者即當拏問、既不能然、又延至四月之上、乃始奏聞、求助兵部、於義於法、皆無所當、且選練鄉兵、茫然未有頭緒、而前疏乃云鄉兵可用、賊盤據海濱兩廵撫之兵、皆不能取勝、而前疏乃云賊巳遁去、又云指日可平、彼此參挍、動涉欺誣、於是議論益不可禁制矣、大抵自半洲及泉得罪後、 主上所望於諸公者甚切諸大夫所責於諸公者甚備、而諸公只作尋常處之、故激而至此、然往者雖不可諫、來者幸猶可追願兄之加意也、

  △鄙見十一條

  一天下衛所軍士空虗疲弱、在在皆然、而江南北直隸浙江、又皆有倭患、湖廣辰沅等處、皆有苗患、即使有兵、亦不暇為兄用、兄今欲調而用之、彼必將以情具奏、如芹山書中所云兵部計必不能強之使赴、文書往來、徒費歲月、畢竟無一卒助兄戰守、縱使一二果至亦只應文備數、無益實事、坐耗軍儲、舊倭未滅轉眼新倭又至、能無誤事乎、鄙意欲兄且置諸兵於度外。專一選練鄉兵。作養沙兵。及山東北直隸之兵。庶有績效不然懸想畫餅自貽飢餒、恐非計之得也、

  一觀今事勢、苗兵之調、似不容巳、但今年苗兵死於賊者不下一二千。兩宣慰口雖不言。心實巳怯。且向來功賞。未曾舉行。其心亦不無觖望若只泛泛調之彼遣一頭目領弱卒數千委蛇于其間欲使之戰則不能。欲放之歸則不敢。欲罪之則恐生他變。欲容之則恐諸軍效尤。此時豈不進退狼狽乎。鄙意以為宜敘兩宣慰前日之勞。請 朝廷量加恩澤、而責其親領兵以來。庶於戰有益。此事最要至於差去調兵之官。尤須有才識善處事乃可。統望兄慎圖之也。

  一苗兵勇悍、真能殺賊、但畏賊之鳥嘴銃、言及即色變、今似當於福建選調善放銃軍民兵二三千人以為先鋒。而因以制苗兵之驕於鄉兵中教二三千人、專習此藝。以助聲勢。而因以備福兵之缺。乃若禦銃之具。福兵必知之。多方訪求試驗。豫為之備。庶可以破賊之長技矣。

  一苗兵頑獷、搶奪固其性然、然有司於其米蔬薪菜必用之物。皆不與本色。折給銀八分地方之人。又皆閉門罷市。不與交易。夫銀既不可療飢。彼將束手待斃乎。其肆行搶奪。有司殆亦有以致之也。處置客兵全在有司豫計今似當豫先計算。每兵一名。每日該用某物若干。為銀若干。千人則每月共該某物若干。為銀若干。責守人以出銀。而分派丞簿等官。某人辦某物。某人辦某物。各照數給之。又於府佐中委一員專管其事。而時遣幕府官一員驗視其虧盈美惡。毋使破冐。其他若居處。若船隻。若器用。皆推此意曲為之處。然後以理諭之以法禁之。雖於搶奪未必盡革。當亦不至太甚矣。

  一將才難得、如沈希儀何卿皆宿將、彼見上官不任之以事。又不優之以禮。自計不能展布。且防後患於是各為避去之謀或徉為盲聾。求以不才劾。或故為偃蹇。求以無狀劾。兵部見諸公彈章交至。欲存體面。只得覆行。彼聞報忻然而去。葢非諸公能去兩人乃兩人能愚諸公也往事不可救矣。董邦政婁宇雖非奇特之材、然亦屢經戰陣、効有勞績兄於文武吏士中、未聞獎拔成就得一二人能殺賊者而獨於此輩必欲去焉。夫去此不難也。但後來者未見其增。而見在者。日見其減。兄無乃將至于孤立乎。邦政今奉部符提問、請姑從寬、使在軍門立功贖罪、補備緩急如何、僕與邦政素無交、茲言非為邦政說方便、乃為兄謀耳、幸亮幸亮、

  一兵貴精不一多、江南自用兵以來今三年矣、諸兵孰為可用。孰不可用。計不能掩人耳目。惟兄細訪而調焉。府庫既空。民財復竭。省不可用者之食以養可用之兵。則財不費而兵常得飽。其視泛調而不能戰。多調而不能養。得失相去遠甚也。

  一賊之所以取勝者大槩有二。一曰伏誘。一曰利誘。而我兵所以墜其術中者。其弊亦有二。哨探不明。紀律不嚴也。兄欲有功。必痛矯此而後可。留意留意

  一我兵往往見賊輒走、彼葢自以為得計、而不知賊反乘此得追而殺之。不若奮勇向前。上可以得功。次可以保命。此於事理本自著明。而顧不免於走者。由上官未嘗以此諭之而軍門又未嘗斬一潰卒故也鄙意欲乞兄於平時詳悉曉告、仍申明號令、示以走則必斬。而於進兵之時。選一信實有分曉之官。使專察視某陣先動。某人先走。及歸按而斬之毋宥。如此一二次。彼當有所勸懲矣。書云威克厥愛允濟、今有司以小小嗔怒、杖殺平人無限、兄若不忍用刃、且立威於用挺何如不然走者終不可禁。而 朝廷授兄以旗牌。亦徒文具焉巳耳。

  一調來諸兵。宜擇城外寬閒之地以居之。庶民不被攪擾。不至填壅。以生疫癘。

  一受降如受敵、自昔巳然、况今賊多譎詐、尤當深為之慮、凡來降者、姑散各鄉、勿令居城中何如、

  一耕當問奴、織當問婢、而老農老圃、雖孔子之聖自謂不如、諸凡兵事、請博謀于諸將、庶得真確、葢耳聞臆度。與身歷之見不同。而旁觀游談。與任事之情亦異。不可不察也。

  ○復翁見海撫院 【濬河移倉】

  一水利於地方所繫甚重、先朝因有水患、葢嘗專遣大臣治之、僕為諸生時、見梧山李公嘗興此役、于時合十三府之力、凡費數十萬金而後訖事、旋復淤塞、論者不究海潮多沙、妄以咎作事之虗冐、其後再不復議及者、不獨諸公無梧山之志、亦以費鉅難處、而吳人多口難調耳、今吳中風俗財力、比梧山時、似更不類、請公先計此費所出、然後起而為之也。僕又記得蘇松諸郡縣。原設有水利官及塘長等役。今若欲大疏濬誠不易能。若只令水利官塘長督率百姓。各即其田之四圍疏濬支河。使寬深足以蓄水。而取河中之土。築其圩岸而高之。使足以禦水。則不必起夫聚財。而於旱潦亦少有所濟。且於倭寇。可省由白茅入犯之防矣。

  一移水次倉濟農倉之說甚是甚是、外城之築。尤見公為百姓計慮深遠。兩年來士民有以此說告僕者。然動以貴縣為比。欲不出一錢。甚至欲不役一夫不毀一廬舍墳墓。然後快於其心。僕私竊計之。勢有不能而論者又謂築外城一難於取土。一難於跨河。寬則苦於列守之無兵。窄則病於所容之不廣。議多不一。故久不敢以告當路諸君子。今亦望公先計費之所出。及畫定規制。然後為之耳。

  ○復周觀所 【禦倭兵船】

  聞地方尚有福兵、夫福兵不能殺賊。而藉兵於浙。天下舉知之矣。彼何怯於故鄉。而獨能勇於直隸耶。海船無奇法大船勝小船耳船吳不如越越不如閩閩不如粵此時有主外洋勦賊之說者故議用福兵也若以海戰為說。則今未聞有淩波之師。亦未聞有會哨之舉。似徒費財。無益於事。况聞所謂兵者。十無四五夫有船無兵。不惟不能殺賊。亦恐不能守船。而造之於官者。將反以資賊之用也。近日閩浙連捷。皆不曾戰於大洋。只豫飭兵將。乘其初至而擊之耳。今浙中福船未審有無。而閩人通賊情狀。亦未知比前何似。望公再一查訪計處之。減得一二無用兵船。即省於民多矣。

  ○復劉帶川中丞 【名燾□用兵】

  承示疏草歸重于選將練兵、此不易之論也、然前此未嘗不言選將。而賢否定於賄賂之有無。喜怒生於跪拜之多寡。則將不可得而選矣。未嘗不言練兵。而無實惠以結其心。無實政以責其成。則兵不可得而練矣。今中外所望於公甚重、千萬留念、戶部前日之疏、亦非遽欲去兵、葢聞前之為政者、不詢眾謀不考地勢、輕率建設、孟浪更張、故墪堡築而不能守、兵馬增而不足用、若兵車營是也、此須仗公妙用、陰消默改、次第為之搗巢固是奇策。頗聞鎮兵與虜交通。軍門舉動。即以相報。故往年同野兩出。皆以謀洩。一無功。一大挫衄。望公更察士心。度兵力。審慎為之。夫用兵公之所長也、僕以書生乃猶妄有論議於公之前、誠以國家事大不敢默默耳、僕方以集眾思廣忠益圖報 明主、惟公不惜見教、至幸、

  ○復馬總兵芳 【選兵】

  執事以名將著稱、僕意以為如執事者、不獨當立功於一時、仍當有以立法於後世、僕偶思得選兵一策、試謀之執事、煩執事思其可否并增益其所未備、實以見告、勿泛泛答應以致誤國誤人也、今自副總兵以下、名雖各領兵三千。其實老壯強弱。互相參雜。能戰之士。不及一半。每遇調發。一枝盡行。徒費供給。無益實用。而本城本堡。又有空虗之患今欲令副參遊擊。各自挑選其兵。分為上中下三等。上者給與馬匹。名曰戰兵。中者不給馬匹。名曰守兵。下者只以備雜差。名曰備兵。先令各官自行選定。然後總兵徧歷各營覆選。總兵選訖。然後總督重加挍閱。不拘名數。只要分別精當。平時一體操練。遇有警報。只調戰兵。如賊勢重大。欲張軍威。乃量調守兵□之每調戰兵。除行糧料草照常外。量賞銀兩以示優厚。戰兵有缺。及或有不堪者。於守□內選補。其守兵以強壯者選補戰兵弱者。退作備兵。如此。庶調發。則人人得用。城堡則處處有兵。戰守兩得。而錢糧亦不虗費。執事以為何如。

  ○與張龍洲中丞 【戍守南山】

  西石前日書來言宣薊之守、發其端而未詳、昨執事見教詳矣、而未盡、適會劍門、乃知西石之意、欲以南山之防。還之薊鎮。而掣回戍兵。自備戰守。此於分疆之義得矣。但賊至南山。南山在宣薊中界賊每由之□入今則設有□鎮侍郎居中協防二鎮矣必由宣府之邊而入。萬一南山失守。 主上究賊所由來。恐宣府不能盡逭其責也。今為調停之說者。有曰南山之外。增掘一濠。則薊有重險。可恃以安。此其說似矣。然不知有墻有濠而無兵。則墻可越。濠可塞。未敢保其無患也。又有曰不守南山之墻。而但發兵守墻外之連墩。可省士馬。不費糧餉。此其說亦似矣。然不知兩墩相去三百步。賊行其間。矢石不能及。又每墩戍卒僅十人。若賊勢重大。彼且望風而逃。是在有事之時。無益于南山。而在無事之日。併此士馬。皆為虗設。併此糧餉。皆為虗費也。極知西石此論。出自毅然任事之志。然慮有當周。謀有當審者。總督責任。比之總兵廵撫。又頗不同。願寄聲西石。須更詳之。勿輕具奏也。

  ○與馬鍾陽司徒 【練兵】

  僕細觀兵部諸公、原無練兵之意、故於兵未練之始。即豫計練之無成。夫天下之事。固有為之而無成者矣。然未有不為而自成者也。向來補練所以不效者。只為外無實心任事之人。內亦無考覈之實政耳。若嚴立法程。以三年為限。成則若何論功。不成則若何論罪、彼當事者自當知奮知懼。而吾事亦不患無結果之期矣。今不務此而但以錢糧不足為憂。萬一薊鎮失守。中外騷動。此時雖積財萬萬。何益於朝廷乎。又如其時欲歸咎邊臣。則邊臣必以不得練兵為解。欲諉咎於戶部之吝。則亦僅能挽戶部以同罪。而無救於其身。兵部之計。恐未為得也。竊念此疏、公為題覆之首、謬恃素愛、敢私布之、惟公細思焉、二華擬練兵三萬人、三萬之中、四枝原巳給有全料今所當給者一萬八千人煩以此一萬八千人全年料草算計、該銀若干、內扣月料若又、實該銀若干、若又以今見在馬匹、每枝只二千上下、及如二華初議減馬為步、計之當又省矣、若又以平時操練、照行糧事例半給、至調遣之時、方與全給當益省矣、大抵練兵自為朝廷計為部計、非為內閣計、此意士大夫似俱當相亮也、

  ○復駱兩溪 【止造白糧船】

  領季夏念二日教翰、知公之志、慨然在追蹤文襄、近世士大夫、其碌碌者、率自卑已甚。謂文襄為不可企及。而其賢者又自待太高。謂文襄為不足師。如公所云葢階三十年來所未聞也。仰甚仰甚、階生晚不及識文襄、嘗聞長老言。文襄在蘇松久。習知其民情。然每有興革。猶必與僚屬士民反覆詳議而後定。如細布一法。至召東門黃婆入行臺計之。往往留語夜分乃出。葢其審慎如此。則夫高視文襄者。固不足言。而彼卑視之者。抑豈能窺文襄之用心也。文襄歿今且百年、乃得公尊之信之、東南之民、其遂將復被文襄之政、而富庶安樂如文襄時乎、幸甚幸甚承示?閘建歲省蘇松諸郡僱船米一十四萬石。此文襄所未有也。但今會計派米未見減及此數、豈漕司文移未到耶、惟為一查考、使民受實惠至幸、白糧造船、訪之羣情以俱謂未便、謹具復別楮、今兌運之期巳迫、請姑仍舊而徐議之何如

  承示欲造白糧船以省費、此公為國為民之盛心也、但觀獻議於公者、似只較量於造船雇船之閒而階竊聞道府所議、其慮卻出造船雇船之外、恐不可廢。如必欲造船、勢須照馬快船例、另立一管船旗甲而後可。今馬快船旗甲之受累。公所知也。江南之民。巳困於糧長矣。能復勝此乎。而公忍創為之乎。難者謂有司樂於因循、更新非其所欲、夫事不計利害之實、而徒以更新為奇、竊恐一著成心、流為偏執、其弊更有甚於樂因循者矣、往年海運之議、何嘗不新、今未幾而論者紛紛、即公亦謂終當罷之、然則新可恃乎、道府所議謹摘其畧、錄奉尊覽、成大事者貴協眾謀、以公高明、胷中空洞、無物能窒塞其間、舍巳從人、諒無難者、階恃知愛至厚、輒敢以直對、惟不見罪、至幸至感、

  ○復吳自湖 【冶河】

  承示大疏、欲濬河淮入海之道。使有所歸而不為害。此神禹治水之上策也。階往年嘗倡此議及欲閉三里溝通濟閘。河淮既不可分莫若使全合令淮仍以全力與河同趨。庶得滌去河沙而淤塞可以漸去顧時任事者皆有憚勞之心、會階亦罷政、遂不果舉、今不意高論乃與鄙見相同若得聖明報允、此功克成、則不惟出淮揚於重淵。而治河之功。亦巳過半。至于飢餒餘眾得就食工興。則賑濟之仁。亦未嘗不寓也。甚善甚善、但近時士夫不善幹事而善忌才毀成。惟公於此刻意韜晦。推賢前人讓功僚屬。至願至幸。

  ○上太岳少師乞救荒 【救荒】

  東南諸郡財賦所出而蘇松為之首、此公所素知也、自隆慶庚辛間、吏茲土者、不思以端巳裕民為政、而專導之以嚚訟、教之以爭奪、民靡然斵喪其廉恥之心、毀棄其忠厚之俗、攫攘微利、骨肉為仇、舊族故家、所在破敗、彼其意以為富者之財。散入于貧。則貧者均當富矣。而豈知人情得財既易。用財遂輕。加以奸惡之徒。競相誘引淫奢飲博。視如泥沙。訟墨未乾。空乏如故。而富者之衰落。則不可復振。葢里巷之間、無富民者數年矣、去歲風蟲為孽、田只半收、盡其所入供輸常賦、幸賴 朝廷有折兌之令、稍存糠粃、茍延旦夕、深冀今春豆麥成熟、接濟飢荒、而三月以來、淫雨不止、溝澮盡溢、江湖亦盈、十里平疇、頓成巨浸、猶冀水涸、補插秧苗、詎意西水不消、海潮增漲、田高而岸固者、竭力車戽、僅救百分之二三、共否者人力莫措、惟相與哭視沉淪而巳、蘇松之人、素恃耕作、一失農業、更無可以謀生、于時百姓欲望官司發賑、則庫藏久稱空虗、欲詣大家稱貸、則倉箱先巳匱竭、欲望貿布易粟、則邇年商旅不通、布無所售、欲往鄰郡行乞、則聞四境率被水患、出無所之、強者劫掠以偷生弱者嗟吁而就斃、胡中丞適在兩郡、親見其然、憂苦焦勞、寢食為廢、其所上疏讀之可謂危迫矣、然於顛連困悴之狀則以新奇繁猥、實猶未能盡陳、至于窮鄉僻里、軺車所不經、其晝夜悲啼之聲、夫妻子母、對膝抱頭、悲哀抑鬱之氣、即中丞目固有未覩、言固有未及也、仰惟 皇上聖仁廣運、子視萬民、公德懋同天、心存濟世、計于一物失所、猶惻然動情、况忍視數百萬之眾、漂屍填東海乎、又况財賦重地、 祖宗所由以興者乎、又况自星變以來、豪猾奸雄、日懷幸亂之心、至今未巳乎、竊以為有非常之阨數、必有非常之恩澤、然後可以消弭保綏、今必望斷自君相、撿嘉靖三十四年四十年所下恩命及察今胡中丞所請破格加卹、庶遺黎獲安、多患濳杜、若付有司拘泥舊聞、僅減免存留分數。不能有所補益也。且某聞治民者未有事而卹之。□語經世之道不持救荒一事也則天下賴以靖奠而廟堂之上。亦得伸以為恩。縮以為威。常不失其尊。若事至而後卹。則受者不以為惠。而其多寡輕重。喜怒聚散之權。乃更倒持於下。縱能委曲彌縫。勉強收拾。而目前之費。日後之憂。皆將有不可勝言者。然其機甚隱。其萌芽甚微。非仁慈如公。明睿如公。孜孜計安社稷不避嫌怨如公。莫能知。亦莫能任也。此天下所胥翹首跂足而望公也

  ◆記

  張家灣城記

  漕運新渠記

  ○張家灣城記 【張家湾城】

  自都門東南行六十里有地曰張家灣。凡四方之貢賦。與士大夫之造朝者。舟至於此。則市馬僦車。陸行以達都下。故其地水陸之會。而百物之所聚也。嘉靖癸亥冬 世宗皇帝以有虜警、 詔發營兵戍之、先聲播聞、虜不敢犯、然戍者無所據依。晝夜被甲立。勢實不可以久。甲子春順天府尹劉君畿因以城請、司空雷公禮上議曰城於戍便、於守固、 世宗報可、敕順天府丞郭汝霖通判歐陽昱內官太監桂琦以二月二十二日始事、財取諸官之贖、及士民之助者木取諸營建之餘、甎取諸內官廠之積石取諸道路橋梁之廢且圯者、夫取諸通州之衛卒及商、若民之饒於貲者、工既舉而財不時集、階具以聞詔光祿寺出膳羞之餘金三萬兩貸之、於是諸臣咸悅以奮、而廵按御史董君堯封王君用楨程督加嚴、越三月遂以成告、周九百五丈有奇。厚一丈一尺。張湾之城巳巳為虜所破葢城實卑薄也增之為當高視厚加一丈。內外皆甃以甎。東南濱潞河。阻水為險西北環以濠。為門四。各冠以樓。又為便門一。水關三。而城之制悉備。中建屋若干楹。遇警則以貯運舟之粟。且以為避兵者之所舍。設守備一員。督軍五百守之。而灣之人南北之縉紳。中國四夷朝貢之使。歲漕之將士。下逮商賈販傭。胥恃以無恐。至於京師。亦隱然有犄角之助矣。仰惟 國家建都燕薊。百六十年於茲。乃灣之有城。實自 世宗遣戍之詔始。葢 世宗雄才大略、出於天縱、而訏謨睿算、又得於夙夜計安天下之心、非偶然者、其功在社稷、廟稱為世、雖未易以名言、然此固其一也、夫覩河洛而思禹、情也、亦義也、今而後登茲城者、於 世宗能無思乎、誠使文武吏士體保固郊圻之意、而殫謀以殿封疆。兵之守者。懷據依之便。居處之安。而竭力以奮武衛。其在賓旅。遡周防曲護之恩。而各修厥職以供朝廷之事。則庶幾為能思世宗矣。階不敏敢因紀成以規焉、

  ○漕運新渠記 【漕運新渠】

  先皇帝之四十四年秋七月、河決而東注、自華山出飛雲橋、截沛以入昭陽湖、於是沛之北、水逆流歷湖陵孟陽至谷亭若干里、其南溢於徐、渺然成巨浸、運道阻焉、事聞、詔吏部舉大臣之有才識者督河道、都御史直隸河南山東之撫臣、洪閘之司屬暨諸藩臬有司治之、得今萬安朱公衡、爰自南京刑部尚書改工部尚書兼都察院右副都御史奉 璽書總理其事、公至、駕輕舠、凌風雨、周視河流、規復沛渠之舊、而時瀦者為澤、淤者為沮洳、疏與塞俱不得施。公喟然言曰、夫水之性下而茲地下甚、不獨今不可治也、即能治之。他歲河水至。且復淪沒若運事何。召諸吏士及父老而問計、或曰道南陽折而南、東至於夏村、又東南至于留城、其地高、河水不能及、昔中丞盛公應期嘗議鑿渠於此而不果、就其跡尚存可續也、公率僚屬視之果然、馳疏以請、 先皇帝從之、工既舉而民之規利、與士大夫之泥於故常者、爭以為復舊渠便、 先皇帝若曰茲國之大事、謀之不可不審也、敕工科右給事中何君起鳴勘議焉、何君具言舊渠之難復者五、急宜治新渠、而增其所未備、以濟漕運、詔工部集廷臣議、僉又以為然詔報可、公乃廬於夏村、晝夜督諸屬程役以工、授匠以式、測水之平、鏟高而實下、導鮎魚諸泉薛沙諸河會其中壩三河口。以杜浮沙之壅。堤馬家橋。遏河之出飛雲者。盡入於秦溝。滌泥沙使不得積。凡鑿新渠起南陽迄留城百四十一里有奇。疏舊渠起留城迄境山五十三里。建閘九。減水閘一。為月河於閘之旁者六。為土若石之壩十有二。為土堤於渠之兩涯。以丈計者三萬五千二百八十有奇。以里計者五十三。為石堤三十里。而運道復通。巳又遡薛河之上流。鑿王家口。導其水入於赤山湖。鑿薛城之左右。導玉花泉。趕牛溝之水會於赤山。經微山呂孟諸湖達於徐。遡沙河之上流。鑿黃浦。導其水入於獨山湖。沿渠之東西。建減水閘十有三獨山溢則洩而歸諸昭陽。鑿翟家等口。導其水入於尹家湖及印馬池。凡為枝河八。夾以堤六千三百四十六丈。旱足以濟而潦不能為災。於是新渠之工備矣。階惟 國家建都燕薊、百官六軍之食、咸仰給於東南、漕運者、葢國之大計也、自海運罷而舟之轉漕獨茲一線之渠、其通與塞、又國之所謂大利大害也河勢悍而流濁、塞之則復決、濬之則輒淤、事在往代及先朝者姑弗論、即嘉靖間疏築之役屢矣、而卒未有數歲之寧、則今徙渠而避焉。誠計之所必出也。然當議之初上也、或以為方命、或以為厲民、譁之以眾口、撓之以貴勢、誣之以重謗、脇之以危言、于其時公之身且不能自保、况敢冀渠之成哉、賴 先皇帝明聖、不怒不疑、徐以公論付之諫臣、擇兩端之中、而因得夫遠猶之所在、由是公始得竭智畢力以竟其初志、而質其謀之非迂、然則茲渠之成、固公之功、實 先皇帝成之也、昔禹受治水之命於舜、盡舍其前人堙塞之圖。而創為疏導之說。彼其驟聞焉者。豈無或駭且謗乎。惟舜信之深任之篤。至八年而不二。禹是以得建萬世永賴之績奉玄圭以告厥成則洪水底平。雖謂舜之功可也。而虞夏之史臣。與後世之文人學士、咸知稱禹而莫知頌舜。其得為探本之論哉洪惟 先皇帝力持國是以就茲渠、功德之隆、較之帝舜、可謂協矣、階曩備員內閣、嘗屢奉治河之諭、邇謝政南歸、復得親至新渠、觀其水土、而考論其事之始末、追感往昔、不自知涕泗之交頤也、遂因公請僣為之記、且以告夫修實錄者、

  皇明經世文編卷之二百四十五終